近期，BMJ子刊The Journal of Investigative Medicine發(fā)表了一篇非常重要但也十分敏感的Brief report（簡報），來自芝加哥大學的研究團隊分析了一些上報反復感染的病例，并提出警示——要考慮在自然群體感染或者疫苗群體免疫之后，新冠的長期存在，以及發(fā)生更嚴重的二次感染的可能性。

原文標題

新冠重復感染的研究，難做

與部分專家認為新冠病毒幾乎不會反復感染這個觀點不同，研究者在論文中指出，可能有許多反復感染的病例發(fā)生，但是沒有得到有效的上報，重復感染比目前已知的病例要多得多。

不僅是印度、巴西、秘魯?shù)葒�家缺乏追蹤和上報的物質(zhì)條件，即便是研究者致力于收集到病例的醫(yī)療條件較好的國家，絕大多數(shù)感染者依然缺乏系統(tǒng)的追蹤。而要對反復感染進行研究，不僅需要完全的追蹤上報，還需要得到數(shù)據(jù)的機構進行公開——這項研究收集的病例，全部來自過去已經(jīng)公開發(fā)表的論文，而非直接對感染者進行追蹤的感染病登記系統(tǒng)。

追蹤缺乏、上報少、公開少，這是研究反復感染的第一個難點。第二個難點是，許多公開病例缺乏兩次感染的完整病毒序列記錄。

因此，在本就非常有限的條件下，這組來自芝加哥大學的研究人員最后篩選出了19例擁有完整記錄，且兩次感染記錄了病毒完整序列的病例——為防止混淆，研究者們主動排除了可能二次感染同一序列毒株的患者。

患者基線數(shù)據(jù)總體偏年輕，老年人二次感染出現(xiàn)重癥致死

研究者采集的病例全部來自當下主流變異株尚未暴發(fā)之時，也就是Alpha、Delta、Gamma等變異尚未發(fā)難的時間段�；颊咧饕獊碜�2020年5月至2020年9月，感染毒株包括b.1.1、20c、d614、g614、a.1.1等以及相關亞型。

患者年齡范圍從24-89歲，超過60歲的患者只有兩人（一人60歲，一人89歲），余下患者年齡范圍為24-51歲，總體年輕。病例地理跨度也較大，分別來自亞洲、歐洲和南北美洲�；颊叩谝淮魏偷诙�次感染確診的平均間隔時間為76天。

研究者把患者的感染嚴重程度分類為：重癥、中度、輕癥以及無癥狀感染。

重癥感染被定義為：進入ICU；中度感染為：需要吸氧；輕癥為：不需要吸氧但可能出現(xiàn)咳嗽、喉嚨疼、氣促、流涕、頭疼、惡心、嘔吐、發(fā)燒、寒戰(zhàn)、肌肉疼痛、乏力等……

由于患者總體年輕，大多數(shù)患者不論是第一次感染還是第二次感染，后果都不算太嚴重。除了來自荷蘭的老年女性病例，這名女性89歲，因為正在進行血液腫瘤的化療，存在免疫抑制的情況，第一次感染后，她僅為輕癥，59天之后第二次確診感染，該患者很快發(fā)展為重癥，并最終死亡。

除此之外，一名來自美國的25歲年輕男性，在初次感染新冠發(fā)生輕癥之后，48天后發(fā)生中度感染。兩例印度年輕男性患者，在初次感染為無癥狀感染的情況下，第二次感染達到輕度。

另有兩名男性患者，初次感染分別為中度感染和輕癥，在二次感染時癥狀比第一次輕。

剩余患者兩次感染的病情嚴重程度無明顯差異。所有感染者具體情況見下表——

研究者分析，68.8%的患者在二次感染時病情與第一次無明顯差異，18.8%第二次感染比第一次更重，12.5%第二次感染比第一次更輕。

換言之87.5%的患者二次感染新冠病情不會比第一次輕，接近20%會比第一次重。

警惕ADE，防疫不可松

在分析數(shù)據(jù)之外，研究者討論了這項研究重要的警示意義。盡管在研究進行時，研究者還不能對比這些病例感染的毒株更兇猛的Delta、Alpha等進行分析，但是這些如今看來可能更“弱”的早期新冠病毒，已經(jīng)讓研究團隊憂心忡忡。

他們在文章中提到，實際上人類在擁有抗體的情況下反復感染冠狀病毒并不罕見——只不過過去這種情況發(fā)生在其他冠狀病毒感染之間。某些個體發(fā)生新冠病毒的反復感染是可能的。

在他們的這項研究中，第二次感染當中有近20%的患者病情比第一次更重，且老年人和免疫力低下人群出現(xiàn)了重癥。文章認為，這種情況引發(fā)了對ADE的憂慮——在SARS、MERS-CoV以及登革病毒中上報過并且已經(jīng)存在的，由非中和抗體或者較差的中和抗體引發(fā)的增強感染。而SARS-CoV-2也可能發(fā)生類似現(xiàn)象。

原文對ADE問題的擔憂的具體描述

此外，研究團隊指出，根據(jù)病毒序列分析可以看出，發(fā)生重復感染的毒株沒有特異性，但是文章也指出，對于當時已經(jīng)開始出現(xiàn)上報的Alpha和Beta，這個情況會否改變，還需要進一步研究。

重復感染需要重視，社交隔離不可松懈

“醫(yī)學界”之前報道過發(fā)于《柳葉刀》子刊的印度、巴西、秘魯?shù)牡诙�波�?shù)據(jù)通訊文章，這些文章幾乎都指向了這些國家有極大的概率大量人口發(fā)生反復感染，且第二次疫情高峰造成了遠比第一次嚴重得多的死亡。但是由于種種原因，這些國家沒有遞交進一步的詳細分析。

發(fā)布于《柳葉刀》子刊的秘魯疫情研究顯示，在Iquitos發(fā)生第二波嚴重的疫情之前，該地區(qū)人口已經(jīng)有非常高的抗體陽性率；相似的情況也發(fā)生在印度德里

在這篇芝加哥大學的報告中，研究者雖然也未能分析印度等國家的二次感染情況，但給出了一個非常值得注意的提示——ADE依然是需要留意的問題。

此外，研究者十分肯定的指出，由于這種反復感染遠比上報的數(shù)據(jù)更多的存在，因此新冠病毒在人類通過自然感染或者疫苗接種獲得群體免疫之后，仍將長期存在于人群中。研究者最后倡議，大家應該繼續(xù)戴好口罩，保持社交距離，避免病毒的傳播，繼續(xù)為防疫出力。

參考文獻

[1].Wang J, Kaperak C, Sato T, et al COVID-19 reinfection: a rapid systematic review of case reports and case series Journal of Investigative Medicine 2021;69:1253-1255